一直睡不飽

[方王] Legend Has It

        "爷爷，爷爷，我回来看您了！听妈说您退休了，您再来要和奶奶出去玩吗？"一个中学模样的孩子围着一个老人团团转问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老人笑着摸摸孩子的头。"这才刚退下来呢，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，先在家里陪你奶奶几天吧。怎么样，在外地学习是不是特别辛苦？有没有好好吃饭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哎呀爷爷您别操心了，又不是我妈。唉爷爷您是从微草退休下来的，一定见过很多次高队他们吧，我都跟我同学说，我爷爷是在微草工作的，羡慕死我同学了！"男孩儿的眼里闪烁着光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唉年纪大啰，也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的话题，高队他们到底是从事怎么样的工作我也不明白，我就一个看门的，微草的小孩儿是见过很多次，高队对我特别客气。你说他们是，搞什么计算机的？"老人问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男孩儿有点不开心。"爷爷您都在微草这么久了，不知道微草是电竞豪门吗？高队他们可厉害了，打遍全国，拿了好几个冠军呢！就可惜高队也快要退役了。幸好爷爷您帮着我要到了高队的亲笔签名，每次有活动我排队都排不到签名啊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你们现在的年轻人，只知道高队了，唉，再过几年，微草创立前期的事情就没有人记得了。"老人似乎很是感叹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怎么会不记得呢？我小时候也是看过微草比赛的，那时候高队还没有当上队长吧，我记得那时候是王队。"男孩有点不满。"不过就是那时候很多事情还不懂，王队那时候已经刻意把机会让给高队他们了，所以对他的打法不太有印象。后来回去找了好多王队以前的比赛视频，王队果然也很牛逼啊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你们大概最多也只知道王队了，咱们微草一开始创队时的队长还不是王队啊。"老人慢悠悠地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小孩儿回答道。"这我知道！微草刚创立时队长是林队吧，可是他年代太早了，那时候联盟很多比赛都没有保存下来，我没看过他几场比赛，不过感觉没有王队高队那么牛逼啊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是吗？我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你们说的比赛，我就知道林队他是个特别好的人，脸上永远都是笑着的，对我们这种看门的、打扫的，也都很客气，没有架子的。唉，林队那批年轻人现在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。"老人说着，不无遗憾地摇摇头。"咱微草的发家史，咱不提，过个几年，也不会有人记得啰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敏锐地察觉到有八卦可以听，小孩儿连忙扶着老人坐到椅子上，又进厨房给老人递了杯茶水。"您都说了我们年轻人不懂，那不然爷爷您说给我听呗，咱们微草早期是什么样子的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你这兔崽子，只有在这时候才献殷勤是吧。"老人笑骂道。"你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？就是想听八卦吧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爷爷，你就跟我说说微草以前的事吧。"男孩儿要求道。"等我开始追比赛的时候，连王队都已经退役了，咱微草早期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啊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也行吧，多一个人知道，也多一个人了解咱微草的历史。"老人呷了一口茶。"刚刚说到咱微草的第一任队长是林队吧？那时候是联盟第一年，咱微草还没有现在的规模，余老板雇了我看门，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看的，那时候的微草只是几座老旧的小楼，连他们队员的宿舍都不是单人间，那时候啊，穷的！第一年的时候我就无意间听了林队和余老板提了一嘴，说是要搞什么青训，还说在网游里面找到了几个好苗子。当时我没怎么上心，我就不懂电竞这一行，他们说的是什么我也不在意，没想到隔个几天后，真的就来了个小孩儿，大概高中那个年纪，人是长的挺精神，看起来就是很活泼那种崽子。我打了电话给林队通知他有个小孩儿自称是来青训营的，我也没想到林队居然这么重视，亲自下楼接人了。你猜那个孩子是谁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猜不出来，咱微草早期队员我都不熟啊，不会是王队吧？"老人的孙儿这样猜测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哈哈，王队进队的时间还没那么早呢，那个小孩儿姓方，后来接了副队长的工作，这样你还不知道他吗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姓方......是方神吗？他是联盟一直以来唯一一个能精通双治疗玩法的人，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达到他那时的功力，就可惜退役太早了，我都没有机会现场看过他的发挥！"

 

        "我确实记得他的粉丝都叫他方神的样子。他刚来的时候就很不怕生，等林队来接他时还跟我聊了几句，那时候好像他父母是反对他搞电竞的吧，他满脸不在乎地说自己就干脆逃家了。后来林队知道了这件事，也没有怎么责怪他的样子，他的父母之后来过咱微草几次，好像都是被林队和余老板挡下来了，后来他们才勉强同意让那小孩儿试试看的。其实他是个很好的孩子，很有礼貌，听林队说他也很有上进心，常常自个儿偷偷加练的样子。他在青训营里面练了一年，林队他们觉得他能出道了，就放他打职业，好像打得还是不错的吧，之后就没再听他提过父母反对这件事了。"一口气讲了一大段话，老人又喝了口茶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后来呢？王队是什么时候进微草的？"男孩子却听不过瘾似的催促着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老人慢悠悠地继续。"王队是隔了一年，是微草创立的第二年进了青训营，好像也是林队在网游里面挖掘出来的人才吧？林队很看重王队，我那时候听很多队员说，林队常常去青训营指导王队，也常常关心王队的日常生活。王队年轻那时候话就不太多，明明是个小孩儿，气质却很沉稳，他还没出道前有一次来传达室取快递，我顺口问了他几句，他只是淡淡地说自己的父母不支持他，我说那怎么办呢，结果王队也只是说，那他会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对的。这话啊，从一个小孩的嘴里讲出来，本来我是不信的，但王队那时的眼神很坚定，我想他一定下了决心吧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王队真的这样讲？好酷啊！那我记得他也是隔一年就出道的吧？"小孩问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那可不是。林队真的看中他，来年不但让他出道，还给他队长的担子，林队自己就引退了，唉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。王队当上队长时，副队长是方副，可是我总觉得，那时方副好像不是很喜欢王队的样子。"老人沉浸在回忆里面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为什么啊？爷爷您怎么知道的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就是感觉，虽然他们两个人在外面好像一副相处得很融洽的样子，但我看着这些孩子这么多年，对他们还不够了解吗？我记得有一次，那时候王队刚出道没有多久，微草客场对皇风，他们打完比赛下了大巴，队员们先下车离开，就剩下王队和方副留在最后，我听到方副一直数落王队，具体讲些什么其实我真的不懂，好像就是批评王队的打法吧？方副一直在王对后头叨念着，看到我了就不讲话了，可能不想让我知道他对王队不满吧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可是如果方神和王队关系不好，那他们怎么拿下总冠军的呢？而且方神在役的时候他们一起拿了两座总冠军呢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往茶杯里添了茶水，老人继续回忆。"他们两个年轻人，说关系不好其实也就那阵子的事情，我记得再过一阵子，方副对王队好像就没那么大意见了。咱微草那时候穷啊，队员宿舍都是双人间，王队和方副正好一间。我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了，有一天大晚上的，方副忽然要出门，可是有门禁啊，我不让他出去，他跟我急，就说王队发烧了他要去买成药，我一听也着急了，王队生病那不是小事啊，尤其那时候还在赛季中，我就说不然叫救护车送医院？方副就很无奈地看着我，说他问过王队了，王队坚持自己只是有点着凉，不用到医院，睡个觉就好了，方副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打算出去帮忙买成药的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那这么说来，王队和方神的感情好像也不差啊。"小孩问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我觉得吧，方副可能是舍不得林队，所以刚开始和王队闹别扭呢，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，总之他们关系就越来越好了，那几年我在传达室，也常常看见方副勾着王队的肩膀，两个人一起出去买东西办事情。王队其实对队员的纪律要求很严格的，但方副不是很遵守王队立下的规矩，咱也很无奈啊，门禁时间过了我不让他出门，嘿这兔崽子就给我翻后院的墙！这件事情后来王队知道了，他脸上表情淡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可是我也没听说他因为这件事就对方副做出什么惩戒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王队都管不住方神啊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也不能说完全管不住吧，但后来我就觉得他们两个关系特别铁，王队平常很不苟言笑的，但是在方副面前感觉整个人都很放松，偶尔也会笑一笑，那时候他才二十岁出头吧，明明就是年轻人，但只有在方副面前才有一点年轻人的样子。那阵子刚好咱微草成绩也好，王队方副两个人都很意气风发，我看着他们也觉得开心，可惜没几年，方副就退役了。"老人感叹。"真的好可惜啊，方副退役后感觉王队压力大了不少，看到他都没有以前方副在时那么开心了。"

        听到这里，小孩明显很惋惜。"我记得方副退役时还很年轻吧，他为什么这么早就退役了呢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这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，偶然听其他队员提过几句，好像是因为什么手臂肌肉发炎？具体医学名词我也不懂，反正是职业病吧，好像退役后就出国念书了。但我总觉得特别奇怪，因为方副退役后其实是回来过微草的，但是他一直不肯进去看看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"诶？这话怎么说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好像是方副退役后隔年的夏天吧，你知道王队生日刚好就是你们放暑假，王队生日前几天都会有很多他的粉丝来寄送礼物，有的激动一点的粉丝还会要求要见王队，当然被我挡下来了。然后那一年王队生日，下午他们进行训练的时候，我远远看到有台奥迪停在对街，正想着这台车好眼熟啊哪里看过呢，就看到方副从车里出来了，手上提着一个牛皮纸提袋。他走过来把提袋交给我，我一看，提袋里面是个包装很朴素但是很有质感的纸盒，不晓得装了什么。方副说了是要给王队的生日礼物，寄放在我这里，等王队训练结束时来拿。我就问方副什么时后回国的，既然回来微草了要不进去看看大家？方副就笑了，我觉得他笑得好像不太开心，说自己还有事情就不进去打扰了，然后又千叮咛万交代，千万不能让王队知道他有回来，也不能让王队知道那个礼物是方副送给他的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小孩很惊讶。"为什么啊？他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具体我也不知道呀。总之那天王队晚上来取粉丝送他的礼物，那时候没察觉到他有异样，我也没跟他提方副回来的事情。结果第二天一大早，王队就急急忙忙地来找我，脸色看起来不太好，问我昨天方副是不是来过了？我哪里敢骗他，承认了，那时候王队的表情，给我的感觉就是好像很遗憾很懊恼的样子，然后就跟我说，要是以后方副还来，一定要请他进去找王队。我问王队他们之间没有联络了吗，王队就说，方副出国后把所有好友都删掉了，连他回国这件事王队都不知道。"老人说到这里，脸上的表情也很疑惑。"我也一直觉得奇怪，方副为什么出国念书就要把好友删掉了？可是我一直没有机会找到解答。"

        "那么后来方神还有回微草过吗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有啊，好几次呢。有时候我只看到他那台奥迪，人就坐在车里面没下来，但是停在咱微草大楼的对街停了好久好久，有时候方副可能心情比较好，会下来跟我聊几句，还请我抽烟。我说这职业选手赚的还是多，他递给我的烟基本都是中华、玉溪这样的，我哪里敢抽，又不好意思拒绝，方副情商也高，看出来我为难，自己给了我台阶下，之后请我抽的都是很普通的香烟了。方副找我聊，话题还是基本围绕战队，虽然他退役了但好像还是有关注电竞这一行，战队里来了什么刚出道的新人他都知道。虽然方副有隐藏的意思，但我还是有查觉到方副藏在战队话题里面那些问王队近况的事情。我也跟方副说了，王队希望他能进去看看，但方副每次都拒绝，表情看起来很惆怅，我又问他，我说方副您不是和王队交情不错吗，怎么就删了人家好友呢？方副也没告诉我详细答案，只是说了他是不得不删好友的，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我总觉得他讲那句话时是很难过的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小孩儿感到很疑惑。"那方副就这样一直没有进去微草探望大家啊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可不是吗，一直都没有。后来王队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，知道方副有时候会来，就又交代我一定要留下方副。这可为难我了，方副每次都不愿意进去，我总不能把他绑进去吧？我记得还有一次，方副来的时间比较晚了，正在传达室和我聊天呢，突然跳起来撒腿就跑，躲进车里开车走了，我一看后头，王队还站在传达室后面几米的地方，喘呼呼的。我就真不明白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了，可是每次问王队、问方副，他们都不愿意回答。"老人摇了摇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"那他们后来真的都没有再见过面了吗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"嘛，方副后来慢慢地减少了过来的频率，之后就没再过来了，王队慢慢也就不再提方副了。就这样过了好几年，转眼间王队差不多要退役的时候，有一天他出去买东西，回来时忽然问我还记不记得方副。我回答说我怎么不记得，然后王队就笑了，笑的很淡，就说前几天方副终于重新加了他好友，他们总算是联络上了。我就问王队，方副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啊，王队说他好像在搞青年创业，所以后来才没有空回来微草了，又说方副之前跟家里人闹得僵，现在已经和解了。我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，为什么方副之前要把所有好友全部删掉，又为什么后来重新加了王队，但我也没问，我看那时候王队好像心里一颗大石头放下的感觉，好像还是挺开心的，也不知道是因为方副，还是那时候高队成绩打出来了，反正我看王队开心，我自己也跟着高兴就是了。"老人缓缓道。"但方副最后还是有回微草一次的，虽然他还是没有进去探望大家。那一天是王队退役搬出宿舍的日子，王队东西也不多，搬了几个大箱子到楼下，我就问王队有没有人帮着搬，王队就说不用了他自己会搬，又说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他。过没多久，我看见了一台奥迪，不是我之前看的那台款式，但从车上下来的是方副本人。方副过来帮着王队搬箱子搬进他那台车里，又跟我叨叨了两句，塞给我一整条烟，然后王队坐进方副的车里，方副开车就走了。"

 

        小孩子明显不解。"可是王队怎么就坐方副的车走了呢？王队家里人没有来接他吗？"

 

        老人喝了最后一口茶。"这我也不晓得，那天来的人就是方副，王队家里人没来。王队他们这一走，我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们了。在微草工作了那么多年，虽然我就只是个看门的，但对这些小孩儿都有感情的。现在是挺后悔当初没跟王队他们要联络方式，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，不过我想依王队和方副的能力，应该还是过得不错吧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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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没有存稿了，而且最近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写Orz昨天光PPT就做了一百多页Orz